《变形记》

卡夫卡

1.背景情节主题

卡夫卡生活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动荡不安、物质主义盛行的年代,生活的捷克共和国的首都布拉格,正处在激烈的民族冲突与动荡中,“社会主义、犹太主义、德国民族主义、玩世不恭的思想、人道主义、以及一切虚假的世界主义等各种信念都相互冲突”。父亲海尔曼由于未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,因而知识贫乏、头脑简单而务实,并且为人偏执、专横粗暴,在家庭中对妻子和孩子实行家长式专制统治。卡夫卡一直生活在“专制犹如暴君”般的“父亲的阴影”中。

主人公格里高尔·萨姆沙在一家公司任旅行推销员,长年奔波在外,辛苦支撑着整个家庭的花销。当萨姆沙还能以微薄的薪金供养他那薄情寡义的家人时,他是家中受到尊敬的长子,父母夸奖他,妹妹爱戴他。当有一天他变成了甲虫,丧失了劳动力,对这个家再也没有物质贡献时,家人一反之前对他的尊敬态度,逐渐显现出冷漠、嫌弃、憎恶的面孔。父亲恶狠狠地用苹果打他,母亲吓得晕倒,妹妹厌弃他。渐渐地,萨姆沙远离了社会,最后孤独痛苦地在饥饿中默默地死去。

《变形记》中萨姆沙的遭遇即是在那个物质极其丰裕、人情却淡薄如纱的时代里处于底层的小人物命运的象征。小说以主人公变为甲虫这一荒诞故事反映了世人唯利是图、对金钱顶礼膜拜、对真情人性不屑一顾,最终被社会挤压变形的现实,反映了资本主义制度下真实的社会生活。

2.人物特点

格里高尔:谨小慎微,忠心耿耿,安分守己,勤恳负责,善良平和,渴望自由。他本是个有着丰富情感和诗意追求的小人物,但在沉重的家庭负担和工作压力之下,他逐渐丧失了自由和追求,几乎整日生活在谨小慎微,惶恐不安中。他勤恳善良,忠心耿耿,善良平和,渴望自由,却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。他不幸变成甲虫,失业了,依然担忧父债,眷恋亲人,甚至为讨得家人的欢心,乖乖地,艰难地爬回卧室,在孤独无助的绝望中平静死去.这样忠实而又富有责任感的人,最终还是遭到亲人抛弃,是一个完全丧失了自我的悲剧人物。

妹妹:妹妹是格里高尔最珍爱最信任的人,为了供妹妹去读音乐学院,格里高尔带着一种义不容辞的精神坚持着“也许被开除了会更好一些”的工作。然而妹妹却也是他变形之后变脸幅度最大的人。人形的格里高尔是她最依赖最关心的哥哥,她像向日葵追随日头一样充满爱意地注视着他;变形后的哥哥像是陡然间丧失了光热的太阳,妹妹毫不留情地扭过了头。

3.小说特色

《变形记》对“变形”的真正指向,是对人的生活态度、道德观念、价值观、存在主义的变化扭曲的透视。从表面上看,变形的是从人变为虫的格里高尔,然而,格里的精神世界,他的责任感,对家人的尊敬,特别是对妹妹的爱,是由始至终都坚毅不变的。反而是家庭的另外三个成员在整个过程中经历着起伏的“思想变形”。《变形记》用表面的荒诞不经,来诉说作者自己内心的生活理想,蕴涵了丰富而深刻的内容。卡夫卡的象征,不但具有深刻的文字艺术的深刻意蕴,又包含着理智的比喻。

首先,它表现了作者对于被社会同化的内心忧虑。大众被他人所谓的成功标准而同化与影响,甚至胁迫的不能自主,成为只对名利金钱追逐的奴隶,从而人纯洁善良的一面彻底被抹灭,人成为非人。

其次,作品还表现了在现代社会里人对生活压力的畏惧和逃避。主人公格里高尔一夜之间变成了甲虫,就像是他对于自己命运控制的无力。

最后,作者表达了对于命运无力改写的强烈苦恼与愤慨。在主人公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后,面对家人的嫌弃与冷漠,他无力改写,只得承受。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,作者所想表达的现实性意义被鲜明的揭示出来。

4.作品特点

叙述态度:现代小说普遍的叙述特征是作者通过故事叙述者,或者通过其他剧中人物(在《变形记》里是格里高尔),勾画出文本中人物的基本形象。《变形记》中叙述者视角就像一部摄影机一样,客观记录着人物的言行,叙述者的叙述态度和故事内容之间已经构成了怪诞的审美效果。叙述者以反常化的眼光审视一个恐怖的荒诞的事件,以半开玩笑、半恐惧的态度对人生种种荒诞现象予以嘲讽,意图以此驱逐世界上一切的恶。

叙述视角:内外模糊的叙事视角:小说的第一段先由叙述者引出当格里高尔从烦躁不安的梦中醒来时,发现他在床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甲虫。然后通过格里高尔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变成一只大甲虫。这里显然存在着两种视角,第一种是“外视角”,第二种是“内视角”。所谓“外视角”,即观察者处于故事之外,类似于热奈特归类的外聚焦;所谓“内视角”,即观察者处于故事之内。《变形记》以内视角为主。但外聚焦的叙述者视角始终存在,并且两种叙述视角之间自由地转换。

叙事空间:《变形记》里的叙事空间是断裂的,不完整的,卡夫卡的小说是一个黑暗的、没有边际的开阔空间,所以人们最为直接的感觉就是眩晕。等到人们的视线能够稍稍适应这个黑暗的世界之后,才可以看见这个屋子里的一些物件,叙述者视角下的故事空间带领着读者进入故事空间的一个个局部,而且是不清楚的局部,是悬念叠出的局部,一个悬念引出另一个悬念。所以读者在这样一个破碎的空间里无法拼合出整个故事,

叙述语言:只叙不议,用不动声色的文字表达出强烈的感情。叙述简洁、平淡,小说的寓言性质使这一笔法更显突出,这与小说故事本身的平淡无华及作者一贯的冷漠风格很有关系。这种平淡冷漠的叙述语调,对于表现主人公的痛苦和困惑感,体现作品的主题,无疑都是适当的和必要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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